近日,由北京画院主办,北京画院美术馆与北京画院培训中心承办的“花翎清韵——北京画院花鸟画研修班导师提名展”暨“北京画院2018级研修生结业式”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行。本次花鸟画研修班导师提名展以“花翎清韵”为主题,汇集了近些年北京画院优秀研修生的作品70余件。这是北京画院近10年来首次举画院之力,为研修生在北京画院美术馆举办作品展。参展作品展现了当下中国花鸟画创作教学领域的最新成果,以及在人才培养与教学研究层面所取得的进展和成就,同时饱含着导师们对于学员艺术创作的勉励。

花鸟画作为中国画三大科之一,内容题材十分广阔。各类动植物以及与动植物生活、生长有关的一切环境都可入画。可以说除人物之外,自然界的一切都可作为花鸟画的表现对象。中国人对大自然有着深厚的感情,大量描写山川树木、花卉禽鸟的诗歌和绘画,构成了人们精神生活和文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文化特有的审美理想陶冶下,花鸟画逐步发展成为一种运用比、兴等手法,通过自然界中的花鸟寄托人的主观情感的艺术创作形式,通过创造气韵生动的画面来展现作者内心世界,而画中的花和鸟以及一切自然物像,只是表现人的情感的语汇,观者则可以沿着生机勃勃的画面所提示的方向,来体会作品所包含的内蕴。

如何处理与时代的关系

与时俱进是所有艺术门类面临的问题,北京画院副院长、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吴洪亮在回顾中国近代花鸟画的历史时表示,工笔画与写意画一直呈现出互为高峰或低谷的起伏态势。在20世纪初,写意较强而工笔较弱,改革开放以后,写意画方面名家辈出,而近十几年来,写意画的发展相较工笔来讲又处于劣势。花鸟画作为中国画的一个局部,同今天中国画所面临的问题是一样的。如何处理好与当今世界的关系是每一个画种都会遇到的问题,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尤其是新中国成立以后,花鸟画与新的时代要求同步成为所有老师及艺术家需要解决的问题。

中国花鸟画发展到今天,一部分与新的时代内容相结合,上升到了生态学,也就是人与自然关系的高级意识层面。北京画院画家方政和认为,古人说花鸟实际上是一种概括,是生物最灿烂的时刻,花鸟画发展到今天,更要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只有人同自然和谐发展,花鸟画才是美的。今天人们的一些做法,正可以通过花鸟画的方式,表示一种委婉的劝告、善意的提醒,即善待自然才是善待人类自身。的确,这不仅为花鸟画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方向,也有利于从艺术方面唤醒人们对自然生态的责任感。新时期花鸟画面临种种问题与挑战,吴洪亮持有一个乐观的态度,他认为今天反而是花鸟画发展的一个好时机,人们对生态给予了更多关注,而花鸟的画意世界是人与自然的密切关系的一种表现。有关现代花鸟画的转型,方政和认为,首先要有非常好的传统笔墨,充分把握古今中外有关花鸟生态的人文认知,再结合时代特点。不仅要继承古典笔墨,更要遵循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有把古与今、内与外、人与自然的关系体现到最好,才能有强烈的个人痕迹,这样的作品才能感人。

“意”字用好才能打动人心

据了解,有关花鸟画的教学工作一直是北京画院的工作重点,在教学过程中,导师会针对不同地域、学习背景的学生,了解每个学生的艺术敏感点,一对一地教与学。“这种静水流深、娓娓道来的教学方式,讲究一个‘慢’字,以缓缓的节奏,不操之过急,不急于拿出作品,学生同样需要保持耐心、细心、真心,因为顿悟需要时间,而将写意中的‘意’字用好,才能打动人心。”方政和说。

就如何实现从对自然的写生描摹到笔墨创作的转化问题,方政和提出了两点关键,一是当我们面对大自然时,将自己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二是画家手上有多少技法。笔墨如同画家手中的武器,修养即内功,而人的精神有其投射的地方,每个人灵感的触动点也各有不同。“写生作为教学的环节之一,正统规范,可以从一定程度避免‘野狐参禅’,出来的作品传统雅正。艺术没有捷径,写生却是坦途,写生如读帖临帖,我们要善于汲取古人智慧。”方政和说。要想成功实现转化,首先要弄清二者的本质区别,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北京画院艺委会主任王明明认为,创作跟写生、生活是有距离的,两者并不相等。要避免盲目写生,写生的目的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在写生中寻找艺术感觉,二是摸清物理结构,中国画最重要的元素是超越具体结构而对宏观的整体进行把控。对陆俨少、张大千这样的大家而言,写生更多是观察、是转化,这就强调了画家自身对事物的主观印象,再加上画家的修养、心境,成为达到表现自我面貌的一种化境。是通过实地观察事物产生的形而上的认识。正如书法中所讲的“妙在能和,神在能离”。从关注技法进而升华到艺术本源的过程,是画家自我磨炼修养,加强对中国美学的深入理解,借鉴吸收的过程。即作为画家要有更高的艺术追求,更长远的艺术视野,将情感倾泻于笔端,画出感动自己的作品。

回到案子上作画

围绕本次展览,多位专家进行了热烈的教学经验交流和讨论。王明明表示,现在有很多人用西方学院式写生的画板来画写意画,他认为这会带来两个问题,一是因为板子加上毡子的原因,线条吃不进去就会很飘;二是用墨问题,比如水量大的作品就很难上去。而线条的轻重缓急、皴擦点染都需要靠笔的力度来体现。王明明建议画家们回归传统,到案子上作画。

涉及笔力的问题,免不了谈及书法,中国传统的书法与绘画可谓双生关系,无论是在技法还是审美取向方面都可以向对方学习、借鉴,以书法的本体——线条来说,在工笔画中就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中国画的基本功就在于书法。王明明回忆了自己6岁第一次见李苦禅,拿了几张自己写的字,李苦禅拿过来以后马上翻过来,不是正面看书,而是看笔画是不是力透纸背,因为不练书法,线永远是在纸上飘。“像田世光这些老先生,大家知道是名家,可是不知道好在哪,差距在哪,同样的一笔,浮在上头和吃下去之间可能就是好几十年的功夫,这就是差距。”王明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