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几次写过黑桥,没有任何目的的写黑桥,究其原因可能是黑桥艺术区有很多年轻时放飞的碎影。在黑桥被拆的春节前我们一帮朋友在老左的工作室聚了一次,在这种最后的狂欢中带着一丝落寞,聚会的最后狼藉遍地,老左说就不打扫了,等到拆的时候这些狼藉就随着黑桥消失了,没想到关于黑桥最后的记忆竟然是一场聚会,等到再一次路过黑桥,黑桥成为了平地,空旷之中仿佛没有人来过,这里据说要成为一个新的公园,自然植被迅速的清除了人类活动的痕迹,以往黑桥的景象中只留下了一些临街的商铺,商铺早已关门,萧索之中像是电影中废弃的荒村,早些年这里的夜晚人山人海,各种餐馆烧烤店遍地,夏天夜晚人满为患,黑桥像是北京这个现代化大城市之外的飞地,远远望去依稀可见望京soho,这种辉映之中有一丝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在这种色彩中黑桥的喧嚣的尘土中有一丝哀伤的情绪。黑桥的拆除掀起了普遍的讨论,而上一次大家关注黑桥还是黑桥乱收费的事情,短短几年,黑桥再一次被拿出来的时候却是大家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第一次去黑桥是去厉槟源的工作室,他从宋庄搬到了黑桥,是一个秋天的午后,我们打车前往黑桥,那时还没有打车软件,驱车前往迷失在黑桥中于是打电话问厉槟源,他说到了路的尽头就到了,于是我们寻找路的尽头,许巍有首歌就叫做《路的尽头》,是什么样的路会有尽头呢,黑桥有几条路都有“路的尽头”,几次来回折腾总算走到了黑桥一号院,厉槟源的工作室中在秋初已经有了寒意,当冬天到来工作室的温度可想而知。第一次去黑桥不顺利,第二次去黑桥依然如此,我和秋森从环铁下车,听人说可以步行到黑桥,我和秋森于是走路前往,千回百转迷失在将府庄园,经过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黑桥,那时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想去黑桥了。
我和秋森去的是陈浩洋的工作室,恰好是浩洋和陈卓的电影《杨梅洲》庆功会,黑桥的年轻艺术家齐聚在工作室,这种群体性聚集活动是我对于黑桥最初的印象。马上我就放弃了绝不去黑桥的想法了,接着不久又去了黑桥郑衍方空的空间的“围村盘菜”展览活动,从那个活动回来我还很有兴致的写了一篇评论发表在了《颂雅风》杂志上。黑桥的聚会高峰期印象中在2014年前后,毕业后搬到黑桥的年轻艺术家越来越多,黑桥虽然脏乱差,但是工作室的租金着实便宜,工作室内的当代艺术野蛮生长与工作室外野蛮生长的当代中国风景辉映在一起揭示出黑桥的本质。
黑桥既是艺术区,艺术家在这里生活和创作,同时黑桥也零星举办一些艺术展览活动,影响比较大的有2013年崔灿灿策划的“夜走黑桥:黑桥艺术大趴”,这个活动举办时恰好我赶上毕业没来得及去,蓝房子酒吧经常举办一些电影放映或者艺术家聚会,俨然北京的蒙马特高地。我在黑桥借助菌丝艺术的办公场地举办了一次名为“乡味”的聚餐活动,那时恰好是春节后,春节前我邀请全国各地在北京工作生活的朋友回家后带一些家乡的食物和酒组成了这个聚餐,来自全国各地的北京异乡人以及艺术家很多人来到了这次聚会,那时距离黑桥拆除已经不远了,黑桥的年轻人们逐渐散去,村庄中日益变的沉寂,同样拆迁之前菌丝艺术在黑桥的玻璃房组织了一次关于黑桥的展览,展览名为“带走黑桥”,显然除了记忆带不走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这个展览也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展览去的人不多,那时的黑桥和两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最近去黑桥是去黑桥的M的房间艺术项目,在今天黑桥寂寥的环境中米诺组织的这个艺术项目像是黑桥最后关于艺术的风景线,这个项目米诺持续做了三年,直到现在这个项目还在黑桥进行,米诺是诗人,也是一个媒体记者,这个空间的艺术项目在今天的黑桥的纷乱的工地中像是一个连接着过去记忆和未来的新生小草。但是黑桥对于艺术家来讲大多还是回不去了,如今大家散在了北京各处,去了罗马湖,去了北石槽,去了水坡,去了宋庄,去了燕郊,甚至去了大厂,黑桥只成为了流浪者的一站而已。
从后沙峪到望京的碎影|007黑桥村
来源:新青年艺术沙龙 2020-04-07 10:0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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