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关于13个房间的生态与物质状态的思考
798儿童艺术中心 / 北京
2019年10月5日 – 11月10日
“循环——关于13个房间的生态与物质状态的思考”
如果将“循环”视为一种物质的存在状态,它指向了一种不断变换的肉身与周而复始的运动。它既是可视之物变迁更迭的体现,亦是无形之物幻化轮转的写照。由京东物流与798KIDS联合主办的“循环——关于13个房间的生态与物质状态的思考”以唤起公众的环保意识为出发点,进而引申出“循环”这一主题在艺术层面的概念性提示及表达的可能。
展览以位于798艺术区内的一幢即将改造为儿童艺术中心的老工厂办公楼为空间坐标,其中所包含的13个独立房间作为艺术家实施创作的指定场域,迎来了一次过渡性、临时性的身份转化,而建筑职能的变更本身即契合了“循环”所包含的意义。借由在此特定空间内的项目创作,13位(组)艺术家以个体化的视角呈现了对“循环”主题的多元回应及思考。
在创作媒介的应用上,大部分艺术家以京东物流提供的用于包装商品的快递纸箱为材料。这一物料原本所具有的特殊用途及其所引发的有关消费主义、剩余价值的联想,本身即具备潜在的阐释空间。与此同时,被大量生产又被迅速遗弃的纸箱在丧失其原有功用之后,亦面临着自身的再次“循环”。通过对其功能、形态的转化,艺术家们在纸箱原有属性的基础上为其注入新的观念,开启新的可能,从而使其成为作品的有效组成部分。
可以观察到,在作品形式及表达上,艺术家们基本延续了各自以往的实践及思考方式。创作或是贴合空间特点,在原有方向上组建新的叙事结构;或是在指定媒介中接续以往实践,并重新进行调试;抑或是聚焦于媒介背后所隐含的更为宽泛的社会性信息,由此展开进一步深挖……在“循环”所提示的主题基础上,赋予了其更为丰富立体的意义影射。
艺术家作品及阐述:
白乂乂《飞蚊浮游物》
白乂乂:飞蚊症是一种因眼睛老化、劳损或进入异物,双眼可以看到透明浮游物的视觉现象。以此所描绘的是一种类似滤镜般的对自然物的特殊观察视角。对飞蚊症中浮游物的采集与生成,是对视力劳损所导致的进化假设的一种想象。在视觉观察中,通过转动眼球使浮游物与物体重叠产生对浮游物的填充效果,用人体硅胶进行包裹形成它的混合生物形态。我延续了一贯的创作方式,以采集资料重构与记录的手段将其归纳,并放置在盒子中。“飞蚊症报告”是“生物数据”主题中的一项作品实践,试图以“自然物数据”的角度发现“交混”与“赛博”产生的现实问题。展厅布置中,进入门口后正对着窗户,可以直接观测到窗户上的浮游物图像,窗户下方陈列着现代人体采集图像,飞蚊浮游物生成档案依次排列至门口。飞蚊浮游物内包裹着风景、植物与动物的采集纹样,与盒子结合形成独特的自然档案文件陈列。
卜云军《untitled》
卜云军: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搜集日常生活中的纸箱,这些作为包装和运输商品的纸壳在完成任务后将被当做垃圾处理,渐渐地,积累的行为让这些“垃圾”渐渐占满我的空间,几乎要吞没整个工作室。
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是,摄影到底是什么?作为以图片为主要呈现形式的艺术家,走到今天,该拍什么和如何去拍?这些想法介入到我的现实中,让我开始以搜集图像和积累实物的方式去思索和构想,就像远古先民为了生存而去猎取可以作为食物和生活材料的资源。在这组作品中,纸箱被累计成一座类似于“建筑”的装置,原始的搜集行为像洪水,而我为它建起一座可以调停水量的大坝。艺术家与艺术作品之间互相受控和互相被牵引的某种能量,最终被固定在一个特殊的时刻,当照片被拍摄的那一刻。
陈小果《起居室》
陈小果:起居室是我理想中的艺术空间:醒来便看见艺术。我用一些私人物件:点过的蜡烛、破碎的小画和各种纸盒子拼贴成的梦中之物,你可以联想到盆栽、床、衣架等,起居室=艺术=一个抽象意识。我选择再生材料(京东快递箱)来创作《起居室》里的雕塑,在保留快递盒的质感的同时让它重新组合成活泼、鲜艳的感觉。
快递箱被使用后注定被遗弃,但是经过一系列“变身”以后,它们也可以重获新生。一双手可以将快递箱拆开和随意抛弃,也可以将它拆剪、拼贴成艺术,我希望用制作作品的思维引导观众多去发现身边可再生材料的有价值之处,鼓励大家参与其中,用剪裁好的快递箱图形拼成自己想要的样子,鼓励大家用双手变废为宝,用行动唤醒大家环保的意识。
程婷婷《暖流》
程婷婷:紫色是一种暧昧的颜色,它使蓝色和红色之间的界限变得纤细。展览中大部分材料是回收展览馆附近的一些废旧的家具。我保留了建筑本身原始特征。试图在规则和物性下还原一种本土的关于肖像画的历史景观。循环不仅是一个简单的物尽其用的概念也有“重生”的语境,所有的形式我希望借由这个旧的建筑重新生长出新的感官的形状。“暖流”在这里不仅是强调身份的焦虑,也暗示气候的危机,是消费过剩的产物,也是从赤道徐徐吹来的暖风。在这里引用福克纳的一句话结尾:“在老家的八月底有几天也是这样的,空气稀薄而热烈,仿佛空气中有一种悲哀、惹人怀念家乡而怪熟悉的东西。人无非是其气候经验之总和而已。”(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
鞠方《巢》
鞠方:若干年前,在798号厂区,一位艺术家租借了一间厂房,当作了他个人的工作室。他在里面思考、生活,厂房成为了他的“巢”,艺术作品一件件在“巢”中被创作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艺术家聚集在了这里,逐渐占满了798号厂区,成为了众艺术创作的“巢的巢”。多年以后,厂区中一处闲置已久的楼房将要被改造成为美术馆,楼房角落处那间向阳的房间中,堆积的纸盒箱,让从起初就存在的“艺术生灵”有了居所,慢慢自由生长成了艺术作品,叫做“巢”。“巢”持续生长,越来越茂密,房间成为了“巢的巢”。将要被改成美术馆的楼房和798号厂区,在这种意义下,成了巢的巢的巢和巢的巢的巢的巢。现在开始,艺术作品“巢”正在“巢的巢”中展览,在“巢的巢的巢”被改成美术馆之前。
李昶《爱丽丝AI-LI-SI》
李昶:《爱丽丝AI-LI-SI》是一个由单屏幕有声影像和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包装箱组成的影像装置。作品探讨进行时中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之中,科学技术推动的电子消费模式下作为消费品的物件和人类群体之间的关系。滚动的电子屏幕和虚拟现实技术已经并正在颠覆着的消费行为,让传统的物质循环从满足所需发展成为给哺所欲,甚至成为短暂快乐多巴胺的必需品。多则社会学调查显示睡前网上消费成为很多城市青年弥补单调两点一线和生活高压的心理抚慰剂。而在这个以千亿计算的现代社会循环系统之中,作为原始驱动力的人,与自然资源的汲取生产和加工之间的构架是如何不断繁衍以满足人们日益膨胀的想象力以及占有的欲望的呢?这是我在作品中想要切入的视角。作品的题目《爱丽丝AI-LI-SI》取自影片开头,集散车间正在工作的机器人在工作中播放的音乐,贝多芬写给传说中求爱者的名曲《献给爱丽丝》,而历史上关于爱丽丝Elise其人却始终在迷雾之中未曾知晓。作品以此为名,既是影射一种不可名状的执念,也暗指普世层面一个悬置中的思虑:在沉重环境压力之下这个庞大循环最终将走向何方。
麻剑锋作品
麻剑锋:商品的外包装纸板和其它一些现成品经常会成为我绘画实践的主要载体和媒介。这种对看似“无用之物”的挪用以及商品物剩余价值的挖掘是我创作中关注的问题之一。一方面,商品物本身带有空间的迁徙性和流通性,是链接劳动和价值的纽带。空间的转移使物品出现不同的状态,拆解和重建是当代社会的新常态;另一方面,这种对物品和绘画性的可持续性延展是我不断调动主观能动性的体现,这是对使用价值的重新思考,甚至是某种“反叛”。在我的创作过程中,纸箱可以作为物流的包裹,也可以成为一座临时的居所,更可以是一次对艺术和社会系统的形而上的反思。
能尖日《故事的故事》
能尖日:整个房间被看作是一个立体的漫画格子,是一个错乱的故事的总体,一个实在的空间总是有很多事情的碎片重叠和时间的重叠。整个展厅的墙面有许多形象,他们是故事情节中的影子,中间的气球是气泡的偶然结合,气球的膜隔绝出空气的时间。窗户也是意向中的时间,光纤的介入打破相对凝固的时间。纸壳板立体装置是一些形象的折叠,他们在各自的故事中不小心碰到一起形成现在的形象,像是一些车祸。灯上的帘子是灰尘的结晶,灰尘也有自己的路线和轨迹。稻草可以让人迷路,像森林一样,而森林是一个最广阔的有限空间。
秦观伟《跷跷板》
秦观伟:我将两个抓娃娃机分别放置在两个相邻的房间里,通过改装控制系统,让这两台机器互相控制,人们在参与时只能操控到隔壁房间里的机器,由于看不到另一台机器,参与者就只能盲抓或者借助别人的指挥合作完成。免费参与。这次展览的主题为“循环”,为此在娃娃机里投放的玩具大部分是在一些家庭收集来的,让这些闲置玩具再次循环利用起来。
汪洋《元本》系列
汪洋:此次展出的《元本》系列尽管是纸本作品,但依然秉承了我一贯的创作方式,即是以作品作为思考与感悟、观察与再现的连接物。每一幅具体的画面均是以现实中的书本为起始点,从客观的写生出发,用以保证绘画样式的鲜活特性。再从文本中借用出来某些具备文化感、时代感以及个人情感的形象因素,然后转化成为艺术的模本。画面上诸多不同年代、不同地域的符号形象相互碰撞在一起,但又保持着和谐存在的关系。在确立主观具象之后,既定的形象也可以有着不既定的意涵,进而将绘画推向更加开阔的自由。
王礼军《盲盒J》
王礼军《童话》
王礼军:关于《盲盒J》的创作,我在房间里摆放置196个京东快递纸盒,对应墙上空白画布的196个方格。纸盒内是我用平时创作“剔除”的各种木方、木块等材料,制作的类似现代主义风格的小雕塑作品。观众可以随意挑选一个纸盒并带走。在带走纸盒之前,观众根据自己对盒中作品的想象或者自己的喜好,挑选一个颜色在墙上的画布上涂满一个小方格。最终纸盒被观众全部带走,而画布上的方格也将涂满颜色,成为房间里仅剩下的作品。观众花一分钟涂一个方格颜色,带走我花一个小时制作的小作品。“盲盒”不仅是盒内未知的作品,也是交互的认知盲差。
在《童话》的创作中,我把不起眼的材料从日常经验中抽离,并找寻到其与自身经历与境遇的契合点,然后展开实践与思考。粉笔是我幼时在农村老家满地涂抹时的玩具,对其进行削刻也是我对雕刻的最初体验。时过境迁,当我再次回到老家时,我把老房子里里外外涂抹上了粉笔。涂抹完粉笔的老房子犹如换上新装,格外鲜艳。然而南方潮湿多雨的天气,粉笔涂抹的痕迹很快减淡,消失,犹如人对生命历程的一种遗忘。粉笔涂抹的行为不仅是创作方式也是语言形式,从而凸显个体性与社会化的矛盾。
王月婷作品
王月婷:每件衣服都记录的是穿衣服的人所经历的故事,用衣服本身作为传达故事的感性载体,通过衣服自身材料语言再造和除衣服外的其它物料语言的介入,形成新的“服”,意图通过从“旧的故事”到“新的选择”中,探讨人与衣服的亲密关系。在30件工服用材料上进行面料技术再造,以及与其它纺织品、金属等材料产生冲突和融合,最终制作出5个件新的衣服,分别是5个新的故事。
Pejvak《The Usher》、《Shelter Belt》
Pejvak:《The Usher》记录了在宁夏罗山一处空地看台上实施的行为艺术表演。离此地不远的一排围栏外,是砍伐过后的山体,现为自然保护区。这些栅栏不仅防止了进一步砍伐和过度放牧,也是山中近期被弃村庄的边界,根据扶贫移民政策,村庄人口已被转移。
《Shelter Belt》呈现的是视频装置,在河北省沙城最后剩下的沙丘上的一个混凝土平台上进行,该区域据说以前在实施大规模造林之前遭受沙尘暴倡议。表演包括由机器人铰接的人工杨树进行的精心设计的运动,这是一种在该地区用于土壤稳定的物种。该视频通过栅栏在电影院中观看,栅栏通常用于限制对绿化地块的访问。
文:王薇
图:798艺术区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