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华诞。无论是出于对国家或民族历史的情感,还是缘于对自己在数十年不平凡岁月中倾我年华付出的珍惜,自觉都要做些纪念的事罢。一种创作的激情开始涌动,国庆阅兵那壮观的画面给了我动笔的能量积蓄。

我想到了画一个大件的“釉里红”作品,取材苍松以祝祖国国运永远红火,民族抗风雨不折而万岁!

一般釉里红作品,因限于其工艺,很难表现出绘画中的那种“画理”和层次,也很难保证大件作品能四面都烧制得没有瑕疵。一旦烧制失败,那数天的功夫就白费了。釉里红绘制与烧制的成因复杂之不确定性,成为玩瓷人的自古难题,也在行业里留下了“烧红要穷”的告诫。

今年春,我先试制了一件小小的花插瓶。我的追求是:工艺上一定要做到“有色也有形”,就是红要红透,绿要呈翠以展现釉里红工艺的美感。但是,造型和用笔,必须要体现画家的本色,笔法要符合画理和展现笔趣并要体现精细的效果。

窑工善意地告诫我画工不能太过于精细以保证发色,但我还是想要挑战一下釉里红的工艺极限。

出窑了,真的很美,一切效果就如我所期盼的。于是,在夏季,我进行了第二次试制,结果同样满意,这让我有了信心。

工艺: 釉里红花插

高: 38cm

工艺: 釉里红箭筒规格: 高42cm十月中旬,我在经历了连续创作青花瓷10多天,保持每天工作13小时的工作狂状态后,开始了釉里红“祖国万岁”的创作。

窑工说,“500件”规格的器形,已是确保釉里红作品烧制成功的最大器形时,我选了一件“500件”规格的“箭筒”作为创作载体,我觉得这简洁的造型,更适合画面效果的出彩和具有时代感及大气。

当窑工将泥坯安放到工作台上时,我忽然感觉自己变得不自信了,真有点下不了手,各种担心都来了……脑子里一团乱。

在陪我的欧阳好友离开后,我近乎于用打坐的方式去沉静自己的思绪和心境。我用手机放了一曲“我和我的祖国”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去“入戏”。

说来奇怪,那感人的旋律立马将我的情绪调动起来了,我直接拿起新买的刷子,犹如有一股力量在驱使着自己的挥洒,不到半小时,作品的枝干布局就完成了。

没有起稿,没打草稿,也没有腹稿,一切都是跟着感觉在走……。画家都知道,作品的布局章法定格了,作品的整体效果就基本定型了,按行话说,就是画不坏了。当天,我画到了落日才离开。

次日,我继续绘制。但此时真的很累,近半月的疲劳在此时一并袭来。

釉里红工艺的特点是,氧化铜的色剂配料在绘制时因用料的厚薄,会直接影响到烧制后的效果。料太薄,发不了色,料太厚,堆积的料会随着釉水的流淌而致使其形被破坏。

画松针最麻烦,要保证每一根松针的用料之厚薄都恰到好处以确保其发色,就必须保证每根松针的用笔都要蘸料充足,但还不能画得太粗(因为烧制后松针会变粗数倍)。所以,就算提笔去蘸足那如同“水泥浆”一般的色料后,也就只能画几根松针。一朵松针有时要蘸两次色料,这就给一朵松针甚至是一组松针的接笔气带来了麻烦……

画到后来,手指神经出现了抗拒下笔指令之现象。手指僵化,意识似乎指挥不了手指,往往要强迫性地复述一遍,手指才能驱动行笔片刻。为此,在担心之余,几乎对每根松针都进行了查复,以确保其根根“料足”而会发色。

夕阳西下,作品基本完成。我请了芦窑的卢总来掌眼,卢总告诫,松针恐怕施料太薄……我晕!

但此时,窑掌柜的话就是圣旨,哪敢不听呢?去将每根松针描一遍,如何能做到?于是,就加密松针吧。

残阳落去,华灯初上,耗尽最后的精气神,完工!


待烧的釉里红

至此,耗时20多小时的“祖国万岁”绘制完工。临出门,我一句:“拜托了”,就将压力抛给了卢总。

一周多过去了,卢总知我心情,在开窑的第一时间,将那鲜活地屹立在窑中的“祖国万岁”用微信传我,一句“精品,可以打96分”的祝贺让我激动不已,感谢景德镇芦窑。

作品名称:祖国万岁

工艺:釉里红

规格:高80cm,口径32cm

(行标:“500件”)

欧阳万般小心地将作品捧回后即多面拍照以让我观赏安心。在确认“每个面发色均好”后,如释重负,给新中国70周年华诞制作贺礼的心愿兑现了。这件应该算得上行业内釉里红上品的作品,未来应该属于国家罢……陈明于新五柳居

2019.11.19.

陈明简历:山水画家,瓷艺家。伏文彦、程十发先生入室弟子。现任民革中央画院副院长、中华中山文化交流协会常务理事、民革上海香山画院发起者和执行院长、意大利佩鲁贾国立美院终身院士兼驻中国代表、上海黄浦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上海香山海派陶瓷艺术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