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湖帆国画《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赏析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时,新疆罗布泊无人区上空,随着一声轰鸣,天地间霎时飞沙走石,一颗巨大的火球如同蘑菇云,在广袤的戈壁荒漠翻滚而起,正式宣告新中国独立研制的第一颗原子弹成功试爆,我国因此继美国、前苏联、英国、法国之后,成为世界上第五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消息传开,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群情激奋。著名画家吴湖帆深受鼓舞,以炽热的爱国情怀,精心创作了国画《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见图),祝贺并礼赞我国国防科技取得伟大成就。

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的消息公布后,刚步入古稀之年的吴湖帆无比激动,倍感振奋,创作激情喷薄而出。他不顾三年前身患中风、体力日衰的不便,反复观看专题纪录片,细致分析孟昭瑞拍摄的原子弹爆炸的经典照片,经过数月构思和修改,终于在1965年夏天完成了《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这一震惊画坛的不朽之作。

《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是一幅创作于特定时代,表现特定事件,具有超越时代的优秀美术作品(135×67厘米,上海中国画院藏)。画面上,吴湖帆准确把握原子弹爆炸时的烟云形态和整个场景色调,充分发挥善于描绘山水云气、层峦叠嶂的特长,有意识地沿袭唐人色彩、宋人丘壑、元人笔墨,以传统卷云皴和娴熟的没骨晕染法,运用极具表现力的山水笔墨,创造性地再现了原子弹爆炸时,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瞬间腾空而起、扶摇而上、不断盘旋、冲霄翻腾的烟云巨柱及其恢宏场面。整幅画面层次分明,虚实有致,干笔淡墨,浑然一体,笔墨清润浓烈,敷色明快艳丽,在写实中将文人笔墨的抽象性意趣推向极致,与传统中国画追求淡泊宁静的趣味大相径庭,气势磅礴,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给人以蓬勃向上、精神振发的深刻印象。

将核武器爆炸作为创作对象,以传统绘画语言,完美再现新中国国防建设成就,于吴湖帆而言是破天荒第一次,在中国当代绘画史乃至世界美术史上,也属绝无仅有。严格而言,《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不是一件传统意义上的山水画,然而它体现出了一位旧式文人画家,面对新时期、新形势下自己陌生的新题材,勇于探索,挑战自我,积极主动地以质朴热情的笔触,大胆描绘从未涉及的新生事物,凸显出了一位优秀画家与时俱进、融入生活、不断创新的创作精神。著名画家程十发当年就指出:“这里面(指《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有传统的东西,有笔墨,有新意,又很符合形势。”因此作品一经问世,立即在社会上引发巨大共鸣,并多次公开展出。有一位解放军参观展览后,在意见簿上留言:“请把这幅画制版,印为宣传品,以供群众购买欣赏。”影响之大,感染力之强,可见一斑。

艺术离不开生活,离不开感动,离不开敢为人先的探索精神。艺术工作者如何走出书斋,贴近现实,以“天下为己任”的怀抱关注社会、观照当下,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艺术作品,海派画坛翘楚吴湖帆大胆实践、致力创新、成功绘制《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的故事,无疑为艺术工作者在继承中发展、在发展中创新提供了经典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