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立新

上个世纪80年代前，达·芬奇的旷世之作《蒙娜丽莎的微笑》经常在世界各地展出，为它的归属者卢浮宫赢得了极大的声誉和利润。但是，从这之后的某一天起，这幅不朽的杰作却突然停止了周游世界的脚步，转而在卢浮宫永久性地“定居”了下来，究其原因，这里面还有一段不为外人所知的真实故事。

故事要从一名叫沃格尔的巴黎邮差说起。

出生在法国巴黎11街区的沃格尔，从上个世纪50年代初期起，便是巴黎邮政局的一名邮差。让人没想到的是，邮差沃格尔居然对油画这种艺术品有发自内心的痴爱和独特的鉴赏能力。他和妻子努力工作，将省吃俭用下来的钱都用于购买一些他喜欢的画作。他购买的这些画，在其他人看来并不怎么样，所以价格不高，有很多甚至非常便宜。

结果，沃格尔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购买下了惊人的1800多幅画，这中间有数十幅是世界级艺术大师的作品，如毕加索、谢夫冠、安迪沃荷等人的。

沃格尔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低价收购来的1800件作品，在不久之后，让他一下成了富可敌国的“暴发户”。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欧洲艺术品迎来了第一次商业价值飙升的井喷期———拍卖行里艺术大师们的画作价格一浪高过一浪，一幅画转手就能获得数十倍甚至是上百倍利润的事比比皆是。

当艺术投机商们得知沃格尔手中攥着上千件画作时，纷纷接踵而来，要求高价收买。据保守估计，按照当时的价格，沃格尔手中的画总价值大约有2300万美元，他只需随意出售掉其中的一部分，就完全不必再天天风里来雨里去地帮人送信，还能保证他的家族好几代都衣食无忧。

但是，让人费解的是，对于自己的藏品，沃格尔坚决不卖，称要留着自己欣赏和感悟。这些艺术品投机商们哪肯就此罢休，收购价开得一个比一个高。到后来，他们甚至动用了巴黎黑帮，让他们恐吓沃格尔卖画。

即便是如此，沃格尔还是不答应卖，为了保住这些画，他宣布将它们全部无偿捐献给卢浮宫，但有两个条件，一是捐出去的这些画只能永久地被罗浮宫收藏，不得在市场上流通。另外一个条件则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让卢浮宫最有价值的画作《蒙娜丽莎的微笑》从此不再在全世界各地巡展！

沃格尔认为，卢浮宫没有权利把这幅旷世之作当成商品，搬来移去从中渔利，他们必须替全世界保管好它，而不是让它在居无定所中不断有安全隐患。事实上，尽管卢浮宫百般小心谨慎，但在反复搬移中，这幅名画还是受到各种轻微的损伤，有一次在意大利展出时，甚至还差点被一个罗马盗贼用威力巨大的AK47步枪击中。

对于卢浮宫不顾画作安危四处巡展的做法，真正热爱《蒙娜丽莎的微笑》的人一直都深表不满，但却没有任何有效的制止方式。

而卢浮宫却振振有词地说：“巡展可让更多热爱艺术的人能得以欣赏它的魅力”。沃格尔则认为，这不过是卢浮宫的一种宣传噱头，因为这幅画每到一处，展览的地方就戒备森严，普通买票的参观者只能在几十米开外匆匆看上一眼，根本无法感受其真正的魅力。

此外，沃格尔还认为，正是由于这幅画到处巡展张扬，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人为地夸大其价值，才给传统的油画市场定位造成了极大的冲击，撩拨起艺术品投资分子的贪婪渔利之心，让艺术品变成有钱人的玩物，破坏了其本身的艺术价值。

“所有人类杰出的画作都应该待在墙上，给凝视它们的人以智慧和启示，而不是四处转手渔利，让喜欢它们的人只能远远地匆匆一瞥，失去接近它们的权利和自由。”沃格尔最后这样总结道。

可能是考虑到沃格尔所捐献的那些画的巨大价值，卢浮宫最后决定同意了他的要求，让《蒙娜丽莎的微笑》从此在卢浮宫定居下来，恭候那些真正懂得它价值的人前来近距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