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画像》巴黎,1901年末布面油画

国立巴黎毕加索博物馆?SuccessionPicasso2019

《阅读》波格鲁,1932年1月2日布面油画

国立巴黎毕加索博物馆?SuccessionPicasso2019

《树下三人》巴黎,1907年冬至1908年布面油画

国立巴黎毕加索博物馆?SuccessionPicasso2019

【艺海撷英】

“毕加索永远是年轻的”,人们常用这句话形容这位人尽皆知、不断变幻艺术手法的探求者。这位西班牙艺术家在91年的生命中,以惊人的坦诚之心和天真无邪的创造力为世人留下了大量珍贵的艺术作品,成为当之无愧的一代艺术奇才。连他自己都说,“我变化与移动得太快。你看到的是此刻的我,而这个我已经改变了,去到了别的地方。我从不停留在一个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没有风格。”正在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的巴勃罗·毕加索作品展“毕加索——一位天才的诞生”连日来观者如潮,主办方贴心地提醒观众错峰参观,以便更好地体验属于自己的“毕加索时间”。

1983年,中国美术馆举办“毕加索绘画原作展”,33幅毕加索真迹在中国首次亮相。2011年,上海世博园中国馆展出毕加索62幅原作,2014年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了毕加索的版画100幅。而此次在UCCA的展览基于国立巴黎毕加索博物馆的馆藏,精心挑选出103件作品,包括34件绘画、14件雕塑以及55件纸上作品。展览重点介绍了毕加索艺术生涯最初30年间艺术创作的全部代表性阶段的作品。为了清晰地展示毕加索在青年时期的艺术实验所产生的深远影响,展览还展出了他1927年至1972年较为晚期的一些作品。毕加索虽出生于西班牙,但为了追寻艺术之路,年轻时的他便奔向了欧洲艺术之都——巴黎,他的许多经典名作都在那里诞生。

在2021年互办中法文化旅游年。作为2019年“中法文化之春”系列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毕加索——一位天才的诞生”展览成为新一轮中法人文交流合作中引人关注的艺术项目。

法国国立巴黎毕加索博物馆藏品总监艾米利娅·菲利普担任此次展览的策划人。她专为此次中国的展览构思设计,开放性的视角和同时存在的毕加索的多种艺术语言,让观众感受到毕加索风格转变背后的历史与生活。这位现代艺术史上极为大胆、极具原创性而多产的天才的艺术创作轨迹,也逐渐清晰起来。谈及为何选择毕加索最初30年艺术生涯的作品进行呈现,艾米利娅·菲利普表示,希望以此让公众更加容易理解毕加索整体艺术风格形成的过程。

入口处的粉色展墙上排列着艺术家年表,这让排队等候的观众对毕加索的生平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引导着观众进入1800平方米的大展厅。阿德里安·卡迪工作室为此次展览特别设计的一组半开放式的盒状空间,使展览的6个章节主题错落有致地呈现。“盒子”的参观动线都是单向出入,这些开口与空隙为观众提供了意想不到的视角和惊喜。每个单元的入口都在外墙印有毕加索的大幅肖像照,而出口处相对较小,在内墙贴有艺术家工作、生活的相关图像,突显了每个“盒子”里所对应的艺术家的创作阶段。“盒子”间的相互连接,仿佛邀请观众踏上一段段探索毕加索艺术生涯的旅程。

青年毕加索经历了从学徒时代的学院派现实主义,到战后向古典风格的回归,从蓝色时期和粉色时期交替出现的情感主题,到具有开创性的原始主义探索等诸多转变。展厅中这些创作于1893年至1921年间的作品,被划分为六个不同的章节,是毕加索从早期到中期艺术成长经历的缩影。

毕加索曾经说过,“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像孩子那样画画,从来没有,即使在很小的时候。”在“早期毕加索”这一章节,聚焦于毕加索自童年时期开始的创作及其早期受到的影响。13岁时,毕加索创作的《古代石膏像素描习作》便已经展现出他惊人的天资和娴熟的画技。画中赫拉克勒斯有着雕塑般的线条造型,运用木炭笔绘制出的阴影增加了画面的柔和感,也展现出彼时的毕加索对传统美学的深刻理解。1859年,还不足14岁的毕加索创作了《戴帽子的男人》。毕加索一生都保留着这幅早期油画作品,它见证了自己学艺期间受到的西班牙艺术的浸染,但很快他便超越了最初的古典主义影响。

毕加索在拉维尼昂广场上的巨幅肖像照,引我们走进展览的第二个“盒子”——“蓝色和粉色毕加索”阶段。艺术家自1901年夏天,放弃了模仿前辈的后印象派绘画风格,转而塑造真正意义上最早的个人风格——蓝色时期。其特点是大量使用蓝色,选取感性的主题并在形式中寻求表现力。根据毕加索自己的说法,这个时期的创作始于1901年他的好友自杀,“我想念已经去世的卡萨吉玛斯,于是开始用蓝色来作画”。在极负盛名的《自画像》中,仅有20岁的毕加索面色枯槁,脸颊凹陷,除了嘴唇上的一丝血色,整个画面笼罩在阴冷的蓝色调中。

同样的忧郁也渗透进随后粉色时期的作品中。1905年间,杂耍艺人成为毕加索的重要创作主题,除了延续此前矫饰主义风格的身体变形扭曲,他还通过丑角阿尔列金的形象逐渐确立了最初的艺术身份。同时期的雕塑《疯子》中,小丑生动的形象、调皮的微笑展现着表演性和装饰化的世界。1906年,随着粉色逐渐变为赭色,随着毕加索的戈索尔村庄之旅,风格转向,他对形式和空间的粗粝简化,预示着一场造型革命即将到来。

1906年秋天,毕加索继续着简化形式和空间的探索,并且不知不觉地走上了一条艺术变革之路。“驱魔人毕加索:《阿维尼翁的少女》的革命”这一章节,展现了多幅他为了创作《阿维尼翁的少女》所作的习作。据说,《阿维尼翁的少女》的创作经历了700多幅构思后才形成,草稿整整用了厚厚的16大本。这些习作中不再模仿现实,而是组合连接基本形状,运用紧密线条将色彩搭配限制在赭色调的氛围中。《阿维尼翁的少女》被视为现代艺术史上里程碑意义的巨作,毕加索在创作这幅作品时年仅25岁。当时的他还只是旅居巴黎的年轻艺术家,在蒙马特高地租用着狭小的工作室——日后被称为现代艺术摇篮的“洗衣船”工作室。

从展览的第四章节“立体主义者毕加索”中可以看出,艺术家对“标志物”等符号元素的运用催生出了立体派作品。《弹曼陀林的男子》便是分析立体主义的代表作,尽管它有些晦涩难懂。一系列灰粽色调的小平面组成画面,乐器音孔、音谱等符号被毕加索称为“标志物”,帮助我们破译构图的含义,密集重叠的三角形和新月形,通过一系列类似躯干和头部的三角形传达出演奏者的形象。

在“多变毕加索”章节,是艺术家对古典的致敬、引用与革新。除了《恋人》《习作》等作品展现出独特的艺术探索外,1919年毕加索接受邀请为俄罗斯芭蕾舞团出品的舞剧《三角帽》设计的舞台布景、服装和幕布格外引人注目。在妻子奥尔加的陪伴下,历时两个月,毕加索创作出这些具有经典现代性,又浸润着西班牙风情的跨界之作。

展览的尾声,来到西班牙小广场般的空间中。《阅读》《头顶瓮罐的女人》《吻》等毕加索较为晚期的一系列经典绘画和雕塑作品,体现了贯穿他创作生涯的主题和基本原则。

“我本想成为一个画家,然而我却成为了毕加索。”在展览出口处印刻的这句话,或许是这位天才艺术家一生最好的注脚。(本报记者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