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汪中 秋园蛱蝶图 102×66cm 绢本设色 立轴 安徽省博物馆藏

艺术之美不同于自然之美,是因为自然之美乃天公之作,没有人能驾驭;而艺木之美出于人类之手,在表现自然对象之美的同时,必然会融入作者的情思,所以艺术作品会更为耐看和使人感动。

每次遇见一幅佳作,都会引起一番激动。近日,读到一幅安徽省博物馆藏《秋园蛱蝶图》照片,十分精彩。依照笔者的习惯,对创作者先做一些了解。但是,对于作者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困惑。欲在品赏此作之前,先探问作者的出处。

《秋园蛱蝶图》,作者汪中,绢本设色、立轴,102×66厘米。这些信息基本无误。但是,对于汪中的身份乃至年代却有明显偏差。有三种说法:一是北京市中国书店1982年3月出版的《中国画家大辞典》。此书依据1934年8月神州国光社所印《中国画家人名大辞典》影印本而出。该书第137页中介绍:汪中(清)歙丛睦桥人,字无方,善画山水及花鸟、人物(虹庐画谈);二是文物出物社2006年1月出版的《中国古今书画家年表》。书中介绍:汪中,字容甫,清高宗弘历乾隆甲子(公元1744年)生,清高宗弘历乾隆甲寅(公元1794年)卒;三是百度及相关网页上对汪中的介绍:有的认定汪中字容甫,清代著名哲学家、文学家、史学家,与阮元、焦循同为“扬学派的杰出代表”。有的认为汪中是清代学者,主要成就与影响是骈文。这位汪中,年幼丧父,被迫少年时入书店学徒,有机会博览经史与百家书籍。年长时博学多才,身弱多病,还带疾在杭州文澜阁检核《四库全书》,是年冬卒于西湖葛岭园僧舍,被当时众多名儒称他为奇才;还有一些说法,称汪中为明代著名画家,字五方,善画翎毛、山水、人称,亦工佛像……

综析上述多种说法,笔者认为汪中确有其人不假,汪中以骈文名世,让后人能查阅到的著作中,比如《春秋述义》《春秋后传》《广陵通典》等,都与书画创作毫无关系。作为在哲学、史学、文学上有成就的汪中,写传评者不可能不注意到他的绘画,而这些辞条只字未提及。因此,将《秋园蛱蝶图》与骈文名家汪中连在一起,确有不当。至于认为汪中是明代著名画家、字五方,更是无稽之谈。因为所有画家记载的书籍都无法证明。如此分析之下,《秋园蛱蝶图》应该是清时歙丛睦桥人汪中所作。

言归正题,二问《秋园蛱蝶图》有何艺术特色?何言佳构?汪中,字无方,是一位善画山水及花鸟、人物的有实力的画家,这应该可信。因为《虹庐画谈》是黄宾虹先生的著作,《中国画家人名大辞典》当时援引治学严谨著称的黄宾虹所论,此间的汪中创作《秋园蛱蝶图》无人会予质疑。

《秋园蛱蝶图》之所以能传至今日,作品的审美魅力至关重要。此作内容精炼,湖石、月季、金银花、蝴蝾、蜻蜓及草虫,一切都那么自然随性。多洞状的湖石与花草诸物的穿插,让人感到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笔墨与设色恰到妙处,多一些嫌累赘,少一点又显空疏。总之,无论章法、笔墨、设色等都不在清代名家之下。花鸟画最忌讳生硬、呆浊与无趣,汪中此作皆无这些习气,因此流传至今仍然受到关注,是此作的生命力所促成。正所谓“湖石张口言世事,花草枯后又逢春”。我们坚信21世纪的中国画也一定前景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