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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山东历史文化学者、收藏家张宙星,一个从未涉足画坛的人,突然闯进画坛,以笔下惊世骇俗的金鱼造型“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究竟画了什么?怎么画的?何以初生牛犊,出手不凡,令艺术大家侧目?

一个山东收藏家的“五十而立”

世人说“三十而立”,张宙星却说自己“五十而立”。

五十岁那年,2007年,历史文化学者、收藏家张宙星,一个从未涉足画坛的人,突然闯进画坛,累计作画不足百日,好评如潮,且有重金收藏者。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四川省美协副主席黄宗贤以《彩墨中飞扬的自由心性》为题,写道:“宙星的‘鱼系列’画作,没有雕凿的痕迹,构图大开大合,张弛有度,疏密有致,图式极富现代构成感,简约而不失视觉张力。”美国一家画廊更将推出张宙星的画作,因为“This drew professional praise”(作品得到专业赞扬)。

张宙星祖籍山东莱州,共和国将军的后代。其父为前全国人大副秘书长张家洛,生前甚喜笔墨丹青,书画造诣高妙,绘事往来雅聚者,不乏如傅抱石、林散之、李苦禅、崔子范这样的艺术大师。张宙星幼年虽未研习书画,然耳濡目染丹青之事,常为父亲或其他大师展纸研墨,亲见高人笔墨纵横,挥洒无限。艺术的种子早已在他心底种下。

成年后,张宙星阅读甚广,藏书甚丰,历史文化修养日深。历经累年,民间文物收藏已成大家,所著《星星典藏》,说古道今,深入浅出,妙趣横生。

在许多人看来,“收藏”所激起的总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的联想;“收藏家”也无非是富商大贾的附庸风雅。然而,张宙星不是腰缠万贯的那种收藏大家,他的收藏物也无非是一些剪纸、木雕、陶瓷、雕版、老商标、民俗画等民间艺术品,但他坚信,民间艺术是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他想让人们早日了解它们的艺术与欣赏价值;张宙星成长在北京高官之家,但家乡的深厚文化底蕴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使他竟然辞掉全国人大的公职,在老家住下来,至今已有十二年,其间专事当地文化研究,仅收集民俗文物就花去几十万元。

可以这么认为,数十年来,张宙星是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艺术的土壤里的。所以,张宙星的艺术头脑一旦运转到绘画上来,他数十年的积累和沉淀,便从毫端倾注生发,这是必然的。

事实上,收藏家张宙星收藏的民间工艺品中,金鱼纹饰图样时有出现。张宙星正是吸取这些民间艺术养分,创造出了与传统金鱼纹饰完全不同的“鱼系列”。

惊世骇俗的金鱼造型背后的情愫

张宙星笔墨特点,当属彩墨写意画一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金鱼是“吉祥”、“喜庆”的符号。金鱼入画,古已有之;今人大家如崔子范,写意金鱼可谓得心应手。张宙星画的金鱼,是夸张、变形的金鱼。

金鱼的眼睛被极其大胆地夸张了,整个金鱼,最夺目的就是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鱼嘴被概括成两条粗短的线条,洗练而又生动;鱼腹被简化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轻灵健劲之态顿生。金鱼前鳍直接在大大的鱼眼旁生出,像孩子的两只小胳膊,使劲划水,向人游来。尾翼像大大的船桨,也像饱满的芭蕉叶,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美到了极致。

这样的夸张,以往任何画家、任何画作都未曾有过,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驻足细看。

张宙星画作篇幅,取四尺宣纸对裁,一般为68×68厘米的正方形。这样的画幅,布局受限,构图极易雷同。一般中国画创作,尺幅尽避斗方而行,素来如此。

张宙星一反传统尺幅,凡画必方,舍易取难,而构图形式竟又层出不穷,变化万端,斗方之间,掀起平面美学风暴。

文人作画,历来并不稀奇,且其中不乏大家。但常见的多为梅兰竹菊为题,以传统笔墨为主,或追求逸笔草草,风花雪月,多聊以自慰而已,像张宙星这样注入现代观念和思维的,实为罕有。

而他对中国画色彩的认识和运用,更是出奇的大胆,似乎毫不经意,却具有冲击力,强烈而不失谐调,粗放明快,大气拙味。

黄宗贤在评价张宙星画作的审美情趣时写道:“他画作中的鱼或孤独悠荡,或双双对对游动,鱼之姿态各异,鱼目圆睁,在悠哉游哉中均不失桀骜不驯的神情。”

从其画作中,人们似乎穿越时空,看到了庄子眼中出游从容的鱼。

图像的意义不在图像呈现的自然物本身,而在于图像承载的心灵与情愫。

张宙星为人率真,不像天命之人,心口相依,口不说非心之话,心不想非口之言;目光炯炯,透视世态人生,非赤子断不能为。他“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一花一草,一个动作,一个手势,不经意的一句话……敏感于一切照面而来的世界,并以诗人的大善与大爱,沉蕴人生情怀。在不尽如人意的现实面前,他不妥协,而是把矛盾与斗争内化为对纯美的艺术追求。

正如鲁迅所说,“地火在地下运行,它要奔突,并要烧尽一切野草,并且无可腐朽。”张宙星火山一样爆发的艺术创作,正是运行已久的艺术地火,终于灿烂地迸发,并创造出了一个全新的彩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