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铭华 彼岸·自在 绢本水墨 255cm×140cm 2022年
古往今来每个艺术家都会背负来自前辈的压力。今天的艺术家们,显然需要背负着过去数千年来艺术史的压力。
对于关铭华而言,需要面对的是中国花鸟绘画的强大传统。根据美术史学者刘婕的研究,花鸟画真正成为一个独立的画科,大约是在唐代,和来自佛教的影响密不可分。关铭华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譬如他的《阿斯塔纳系列》,就在向新疆地区出土的唐代墓葬壁画和绢画致敬。不过我们也能明显看到,他是在用自己的新方式致敬。他把唐代花鸟的绚丽色调调成了黑白的水墨模式,把唐人对于异域动植物的关注,用宋元明人的花鸟伦理观念进行了彻底的转换。简言之,他巧妙地把唐宋元明的多种观念、样式、技巧融在一起。于是乎,孔雀便不再是唐代边鸾笔下外国进贡的翩翩起舞的方物,而成为了类似宋徽宗“孔雀升墩”的故事一样用来表达观念的精神符号。
不仅如此,他还在进行更多有益的探索。《彼岸》系列走得更远,把花鸟绘画和山水绘画并置、融合在一起。比如《彼岸·自在》这一件,一对充满伦理色彩的雌雄孔雀——他的博士论文便以古代花鸟绘画中“五伦图”为主题——矗立在岩石间由彼岸花、白莲花组成的奇异花草之间。而岩石延伸到远处,竟形成了一座具有浓重宋代风格的山崖,飞流直下的白练,不由得让人想起范宽《溪山行旅图》的瀑布。
也许和中国艺术史中重要的花鸟画家、元代王渊用精致的水墨方法来升华宋代以来的花鸟画传统类似,铭华也在不停努力,努力创造出属于自己和这个时代的绘画。我相信,假以时日,沉下心来,未来可期。
(作者系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副院长)